久闻先生之名,思之海枯石尽,念之时日循循。企划良久,前辞巴赴蜀,治学六月,未尝抽身谒君,幸休业将肄,奔赴再往,始未及迟,此文聊记。
君少孤,从玄游;南阳初隐,居不过柴桑三尺,业不过薄田两亩;持重简朴,修邻和睦;自颂管、乐,好为《梁甫》;友结同质,文论太古。时先主谒君,高卧隆中,然知天下;野居草舍,言出高语;汉运分合,而三国鼎立。方舌战群儒,责仲翔,斥子布;讽公绩盗橘,叹曼才文迂;薛敬文出言无君无父,程德枢不辩大儒小儒。奇谋多机,好为火计;一烧博望坡,二烧新野县;联吴抗曹,南下抚安;赤壁英雄终不在,江沙沉船骨未寒;被(pī)瘴渡泸屈孟获,火烧藤甲平南蛮。复汉业继愿北伐,尽死生六出祁山;火熄上方谷,秋风五丈原。知天易,逆天难! 社稷累卵,百姓倒悬。纵光复汉室之心,无挽澜回天之力。效汉三十载,柴桑八百株;产业无所营,银钱未曾嘱。先生一生,何有负也!
今日跚跚,往谒君祠;前事难尽,感念君灵;后世之事,君亦可知? 草木无情终悠悠,后人频生几多愁;拙笔妄议君莫笑,更生佳子有人游。
诸葛玄:诸葛亮叔父
虞翻:字仲翔
张昭:字子布
陆绩:字公绩,年少时于袁术处盗橘,见《二十四孝·陆绩怀橘》
严畯:字曼才
薛综:字敬文
程秉:字德枢
“被”通“披”
本文初定于九月十八日完稿,怎奈相扰至今日,念来此已近乎一月,诸君进学异地,或远或近,尽于一方,胜逢佳节,了结此文。
秋风惓衣,湖镜生鳞;屹望参宿,既不见君。已然一月矣。念凭栏夜饮,微醉点星;辞别旧处,谁人动情。嗟欲放歌狂傲曲,曲终零落笛声清;撒洒一杯饯故里。莫作出川辞别赋,身向汉地非绝行。
中原宏拓,五陵秋风;长安紫朔;蛰龙终腾。百家名流多有言,帝都京畿多故事。昔日风流尽不复,舍君其谁更能书?退笔作冢,临池写鱼。我本浪荡子,好作风流赋;难言别离儿女事,欲鉴舍命陪君举。此地今夜不见月,岭北千里月何如?
长欲言,长欲言。一别竟半载,欲言终无言;愿君多敛裳,北地九月渐入寒;他事不足语,冀君早归川。
五陵秋风:见杜牧《登乐游原》:“看取汉家何事业,五陵无树起秋风”
笔冢:怀素将数筐废笔头葬于后园,谓之笔冢
写鱼:见李白赠怀素《草书歌行》:“墨池飞出北溟鱼,笔锋杀尽中山兔”
舍命陪君:时王昌龄被贬,过襄阳,谒孟浩然,浩然疾将愈,为之痛饮践行,后疾复,逝于南园。
寒署相循,北斗回旋,颓然两年过矣。然无所树者,徒一身孑然,无所待者,唯感慨翩翩。念有一载,欲有所言,承其往,议于后者,故作此。
吾之初到,立有大志,有吞天改命之势,时人以幼稚称之,落哗众取宠之嫌,遂不敢言于他人。校中千人,无一可言可诉者,吾其悲乎?其不悲乎?尝有可谈心之故,相言相论,终知其不知我,不复语之。唯有月明之夜,玉盘皎皎,独步于庭,庭中有风,落叶入吾怀。遂起故园之思,不知兄长如何,念与雪相识,然分隔两地,难得一见,唯言语问候,吾体犹康,望汝安好。病吾不知,忧吾不解,无所而为,心愧之。
期年之后,处境可忧。几度落魄,自称茫人,是以洞察人心,本质如腐肉。盖吾所珍重者,而众人斥之,所恶者,而众人求之。有疑求师,师曰:“学不复用。”遂绝吾之趣。授予以理,而不能行,其何如授吾以渔而无水?君子不善言,而人之莫欺,孔子爱其徒,唯伤之莫逮。尝上书以报,愿有所得,终无所获,反责吾之过。遂立誓曰:“此生终不入官场,吾有笔如刀。”而又与雪相别,未尝多言,恐伤其心。狂狂其思,知唯必制,忽觉老耳。兄长百里之外,不忍以己之忧使其忧,而又无可乐者,寄思于文,略有所得。
今第三载,承前继后者,不言则失之。犹草木不结者,杯土其终将亡。蝼蚁既小,不知大厦之将倾,愿作长风浩荡,力挽狂澜于即倒。海纳其宽,山载其重,星月相随,云雨依依。吾居于竹,虫声不绝,吾旅于途,笔留苾芳,盖吾将觅自由者矣。死生无暇,身膏草野又如何?恐久落沉沦,不知所终而离世。然吾所怜者,愿为刘郎去后,尽桃树千蕃。兄弟相识,终有一别,人海泛泛,何处可寻。思之潸潸,不知所言。
登彼高山,行彼野原。
无情最是秋,萧萧叶下。
踏歌而来,吾非欲意于此,不当此景,略得其意。
昔年树所植,今长吾所长,田生荒草,丈许。
丘非雄也,松柏杂之,上青者柏,下而红者松,落日于林中,碎影。
鸟伴树而闻间关,草沐风而飞芦絮,馑伤秋也。
久无人至,埂茅没足,迷迷乎无路。
或行抑或躺,言亦所止。
静听风也,听草也,听树也;仰观穹也,观云也,观飞絮也。
日落辉煌,风起娑娑。
此情形,一人持笔,欲述所得尽,难,难...
三言二句,或见一斑,余者,诸君自得矣。
——丁酉年正月初二于辉煌村作
初,厉王欲制人言,乃以卫巫监而杀之,弗敢言,流王于彘。而今相似者出,非取人力以监人,而取诸物也,人曰:“监控”。
监控者,其意在制人之恶行以威吓,诉人之恶行以留证,乃使恶不能行,罪能得止,遂使民安也。悲夫,今度其意也,入厅之门,而监控者一,转角之径,而监控者二,三向之路,而监控者三,十字之街,而监控方圆也。然能止人之行,非能止人之心也,能安民之行,非能安民之心也。校园本是予人道理之地,然百步之街,监控者十二,岂不怪哉?此人心之弱也,道理之不通也,思虑之不正也,出此下策,问之则曰:“以防不测之祸”,若取诸大同,夜不闭户,路不拾遗,而正人所思,人心相善,何处生祸耳。
余布衣学子,未能做何改变,唯作文以自嘱。
——十月二十三日有感于校园监控太多而作